華信街紅磡碼頭

還並未停航,那時
只須讀一首長詩的船程
就可往返中環或灣仔
留守到底的白綠小輪
在四十五歲那年
和年少的我揮手告別——
汽笛聲鳴響不絕﹐躊躇未決
直至被海浪拖進歷史
而時日流逝如雨
往復的春意打在樹上
碼頭如常有人
伏在岸邊釣魚、閒逛、跑步
急速與緩慢,或凝滯
各據在各自的空間
站在維港對岸,遠眺
幾座不屬於我們的繁華
多少煞有介事的夜晚
煙火飛騰,人群喧鬧
擠在背與背緊貼的頭顱間
在沒有餘裕下,寸步前行
只為不想錯過那簇
最後一刻爆發的燦爛
卻無可避免地錯過那艘
夜渡北角的尾班船。
而碼頭依舊寂靜,不發一言
誰又會為它分訴過去
被迫捨割、遷徙的命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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