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和老——在兒童遊樂場

從果實的色澤和損傷看
它們似是同時墜落。醫院後門
進口鮮果與未得救的靈魂
尚壓在唇邊。你可以想像
昏暗的橋底也有車
顛倒著這個世界通行。在這裡
經過的人面不是飽經毀傷
就是看慣了閃電,或者
起碼對攀摘生命意義的高音
有所期仰。救贖且是屬於後期的。
歌者,你可以走進沒有兒童
嬉鬧的公園,枝上和地上
熟果連綿的公園,你可以牽扯
樹藤,當風把你漫長的閱讀
打斷。沉默的簡譜已然遺失。
茫無頭緒的太陽圍觀蟻群
在下沉時,如沙洲聚散。
每一晚總有些黑暗被瀝乾,偷運
到炊煙渺渺,或純真與憂傷
被博物館的遠方。剛剛進來的
盪鞦韆的人,你也可以唱
唱到老,唱到盪過你的風也起了
皺褶。臨終者一一認出了人面
像發亮的果實:歌且是屬於時間的。